第四章

他向她讲一些作家和一些书，比如聚斯金德、乔伊斯、罗伯·格里耶、梅勒、索尔仁尼琴、萨尔曼·拉什迪等等，尤其讲到伊夫林·沃的《旧地重游》，和莫丽尔·斯帕克的《布罗迪小姐的青春》时那种飞扬的神让刘雪婷着迷。当他讲到约翰·福尔斯的《法国中尉的》这个恋故事的三个截然不同的结局时，说：“我老了的时候就去写书，想想真有意思，所有的和物都由自己设计，想要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就有什么样的结局，好神奇啊！你呢？雪婷，你希望你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？”

“我吗？”刘雪婷脸上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色彩，追忆般地说道：“我想要那样的一种生活，在有野兔子蹦蹦跳跳的山上，到处能听到鸟儿的欢叫，微风吹来，满鼻的野和野花的香味。那里有一间安静舒适的房子，装满了我的书和喜欢看的影碟；我坐在门一只小木凳上，膝盖上摊着一本书，偶尔抬看顶上渗过丝丝暖阳的轻轻舞动的树叶，时不时侧耳听一下远处山泉欢快的嬉闹声；或者，起身在房屋的周围赤着脚在的地上走来走去，摘下数不清的花，把它们编成一只花冠，戴在上……”

“嗯，我也喜欢那样的生活。雪婷，你知道吗？只要努力，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，我相信我们以后都能达到自己的理想生活……”范之勋牵着她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，好像为她传达那些神秘的力量。

刘雪婷很感动，她很少说起这些。这些年，她只跟两个说过自己想要的这种生活，但毫无例外，两个都嘲笑她的这种想法幼稚，他们毫不留地打击她，认为她是个睡不醒的梦娃娃。而范之勋，给了她自信和力量，这种心中的秘密花园被分享的感觉让她无比快乐。

那时候，他们正好走到一个巴士站，左边有些湿的地上，垂首跪着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，面前铺着一张白纸：太饿了，找不到工作，请好心帮帮忙……年轻的身边有一个很脏的旅行袋，上面歪放着半瓶矿泉水和一只干瘪的黄面包。范之勋没有说一句话，放开刘雪婷的手，从袋里拿出钱夹，掏出几张一百块的，数都没数，用拇指、食指、中指把钱不经意地夹拢叠成很小的一团，轻轻地弯下腰，像过年时慈的长辈给心的小辈压岁钱般把纸币轻轻塞进年轻的手中，然后立起身，若无其事地牵起刘雪婷的手，缓缓往前走着，并很自然地捡起刚才的话题。

刘雪婷看到这里，心，轻轻轻轻地跳了一下，不由自主地拉紧了他的手。“亲的，怎么样让我保持矜持不说我你又能让